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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可适攻扰夏人奏元祐七年三月十一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一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元祐七年三月五日枢密院劄子:「经略司奏,差第二将折可适统领军马出界攻扰。
今据折可适申斩首五十馀级外,其馀贼马耕牧人口已知觉遁走。
右,勘会沿边若果能审探得西贼对境委有屯聚及耕牧人口,遣发兵将往彼攻扰,致令惊溃,即不计斩获多少,但使贼于二百里内不敢屯聚耕牧,自为我利。
今来折可适所领人马八千馀人入界攻扰,若谓讨其屯聚,缘不曾逢贼大段斗敌。
若为扰彼耕种,又所领人马数多。
切虑此后为贼所测,却于并边阳以些小人马孳畜为屯聚次第,诱我出界,彼却多方设伏,并来拒战,必致落贼奸计,挫损兵威。
仰本司更切严紧戒约诸将,常子细缉探贼界屯聚虚实,帅司参验切确,委是有利可乘,即相度遣行,无致轻易自取困辱」。
臣勘会用兵之要,所贵机密
晦而密,则我之动静彼不能测,而彼之举动坐作皆在吾目中。
乘机伺隙,出其不意,然后可以言胜。
昨者探报言,韦州界聚兵三万来人马,续差人探得韦州聚兵乃是虚声。
韦州界沿边野寨各相去二三十里,每寨实有八百馀人、马四百匹,以护耕者。
又逐处蕃马全然瘦弱,堪任战斗者全少。
及捉到西界蕃官首领诘问,审知子细,故遣折可适统八千馀人分道前去讨击野寨,因之攻扰耕牧。
况蕃界逐寨所屯聚人马不少,相去至近,须防救援。
若所遣人马数少,必遭袭逐掩击。
故审彼之虚实,聚众之多少,山川之险皆已谙熟,方敢遣师昼夜兼行,一日一夕而至韦州监军司居止之室。
不谓贼人探候,烽燧先觉,遂至遁逸。
我师既回,果有追袭兵马,而所遣将豫于要害处暗设伏兵,前后合之,贼众大败,生擒首领二人,甲马一十二匹,斩首一十级,贼众远遁,更无一人一马敢追官军。
折可适等出界虽斩首止于七十级,而生获正副首领二人,马一百匹,骆驼三十头,牛羊约三十馀头口,烧荡了族帐千馀帐,军回仅二百馀里,如行无人之境,蕃众无人敢近官军,皆知不可与我军斗。
然则伤害贼众不为不多,犬羊之众稍知畏避矣。
今准劄子内指挥,谓之扰耕,所领人马数多。
窃虑朝廷未知西界沿边逐寨各添屯人马,若欲扰耕,非前件人数,亦不可出师。
今具开陈所奉戒约,见依应施行。
〔贴黄〕边事方兴,不敢不竭诚报国,即非侥倖恩赏。
去冬遣师出塞,粗能不辱国威,非有惊世之绩,而好事忌嫉之人已众。
或以谓轻举深入,非全安之策;
或以谓连结敌怨,必遭重报。
窃缘戎狄无厌,不威不惧,不戮不惩。
朝廷包容含忍不为不至,一日举大兵,深寇河东,直至两郡城下,杀戮不可胜计,则河东何尝与寇结怨?
两郡之民先遭屠割,是则顾备禦之计如何耳!
不在结怨不结怨也。
至于修筑近里城壁,尽是前辈名臣遗迹,皆有深意者。
或却将沿边检计城寨比方新筑城壁工料多寡不同,殊不知沿边城寨已曾经围闭,别无疏虞,止于增修而已。
如此浮言纷纷,人人异论,而朝廷在远,岂能察知详悉,积日之久,安得生疑!
举动生疑,边臣谁敢立事?
必为自全之计。
伏望朝廷考察帅臣能否,速加澄汰,果有不才不职或生事欺罔之人,早赐黜罢。
或以为犹可任也,则乞措置边事,专责帅臣,庶几责任归一,虽死无避。
乞进筑灰家觜及修复安疆寨奏元祐七年六月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四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检准元祐七年二月二十四日枢密院劄子节文,勘会陕西沿边,见各有紧切控扼贼马道路。
以自来夏国讲和,未曾修筑堡寨。
今既绝彼贡奉,可以乘时踏逐地基修筑。
奉圣旨,令环庆路经略司疾速选官,带领合用人马亲诣汉界,及并汉地生界内,选择形势要害堪作守禦寨基去处,先据汉蕃地内紧要处选定两处,约度每处城围地步大小,并去见今城寨四至远近珠旺去处,及多少月日可以毕工,子细画图,开说闻奏。
仍先行计置一处,合用楼橹材植物料等百色名件,应于支费钱粮候见实数,具状闻奏。
所有兴工下手先后月日,即听朝廷别降指挥
续准当月二十日枢密院劄子节文,窃虑诸路所遣官不量事势,缘此深入贼境,却致落彼设伏奸便。
奉圣旨令,逐路经略司除汉界寨基,依前降指挥外,止作本司意度,严紧约束,所遣官如入生界踏逐,仰只于并汉界侧近去处相度地利,按视选择,即不得轻易深入。
本司自承准续降指挥后来,观望贼势,未敢建议,迁延以至今日。
又累探得西贼七月已后便欲点集,揣度奸计,未有归顺之心。
若不先事开陈,窃恐有失机会,遂于环庆州界合踏逐到可以修建城寨利便去处,寻选差权本司干当公事种建中计会。
皇城使、权第二将折可适宫苑使、本路兵马都监、第三将张诚亲诣逐处,相度形势利害,堪与不堪守禦
今据逐官申逐处形势并系要害,堪作守禦城寨。
及约度到逐处城围地步大小,并去见今城寨四至远近珠旺去处,及约度到逐处合用楼橹材植物料等百色名件、支费钱粮下项一处。
环州洪德寨西北白马川地名灰家觜,在边壕内系汉界生地,南至见今守坐白鱼峰四里,东至洪德寨二十里,西北去界壕不远。
依山据险,两面皆是天堑,正当青岗峡口。
控扼得青岗峡、相济乾川、同家川三处贼马来路。
若于此修建城寨,则四面良田约计可得千顷以来,足以招置汉蕃弓箭手以为篱落。
不惟扼贼喉矜,至于平时,贼马常由中原贺子原犯归德州,并自牛圈入帕克巴原侵扰,日恣剽掠,一带蕃部皆可以照应。
兼直北去西界清远军沟井水窗,自来西界屯集人马处,止是八十馀里,去中路牛圈有水草处四十馀里,委是要害阻固之地,可以修建城寨一处。
庆州大顺城北安疆寨,东至保安军德靖寨七十馀里,西至庆州东谷寨五十里,南至庆州大顺城三十五里,北至西界白豹镇三十五里。
虽是已给赐城寨,缘城形最为利便。
我得之,则柔远寨、大顺城、荔原堡一带边面尽在腹里。
控金汤白豹贼马来路,自隆云一带部族不敢宁处。
贼得之,则金汤白豹尽能障蔽。
自欢乐烽下窥汉川,不踰十里,卒然寇至,脱莫能支。
贼马据此以为家计,而数出轻骑以扰吾边,则柔远、大顺、荔原门不敢昼开。
是以熙宁中贼筑垒于此,本路三塞枕戈而寝,万一贼复来占据,将见庆州东北百里便是贼巢,不可不虑也。
其废安疆寨两面亦是大涧,因险起城,费工极少,城中故井犹在,四面良田仅二千顷。
往年未废以前,赡养汉蕃弓箭手千人尚有馀地
其故地虽已废毁,大率版筑处不多,且顺则与之,违则取之,自于朝廷无所不可。
右谨件如前。
勘会版筑之兴,贵于神速,须当预行措置,物料具备,其楼橹城门仓库舍屋合用材料,并须成就。
只令以检计庆州大顺城、荔原、柔远、环州洪德、肃远、乌兰官舍楼橹为名,津送至逐塞,然后探伺贼中点集人马,侵犯别路,则量事势大小,分遣将兵作牵制,次第出界。
或三五十里,或百里内驻劄,一面版筑,约半月日可毕工。
比至贼人知觉,城垒已就。
今来所请事理,或城灰家觜,或复安疆寨,并委本司相度事势、贼寇所聚集远近,择利兴工,使其首尾不相及,候工毕日,许令一面招募沿边百姓,并近里弓箭手,投换分配,住佃四面田土,以为藩篱。
仍且以一将兵马分番防戍,候城垒坚全可以固守,渐次抽那。
其合铺巡防、远硬探人马亦只于近里递相趱那出外,委无妨阙。
伏乞朝廷更赐详酌,如可施行,即乞于三五月前密降指挥,所贵不失计置。
今画到图子二本,连黏在前。
〔黄贴子〕勘会灰家觜虽是创行修筑,亦不须大段添屯兵马防守。
止乞从本司相度,临时于诸将下及城寨那移本路土兵六百人,更权那移东兵三百人相兼防守。
仍乞候招刺汉蕃弓箭手及六七百人,即渐次减那东兵三百人,却归元差去处,其费颇省,为利甚大。
又勘会废安疆寨,若复兴筑,则边面东西始与鄜延德靖寨、本路东谷寨相照齐一,旧日弓箭手见今散在荔原堡、大顺城、柔远寨等处,其安疆四面原隰饶衍,人所乐居,只可令复旧业,有不存者,量加招募,易为安辑。
其战守人兵,亦依旧权那移第三将副一员,带领旧日所定人马驻劄,那移东兵三百人充守禦
其那移东兵,候边事息日,却那差土兵抵替归营。
盖今日所使防戍正兵及弓箭手,多是曾经在彼之人,地利土风,皆所便习,与创置之处利害相远。
又所遣将兵防拓支费须观贼马近远事势,今且以六将人马为率,若贼势不至重厚,只销三将人马,其城寨了日,合贮钱粮,只是近里趱出人马,更不计会。
折可适邀击西贼奏元祐七年十月十二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九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皇城使环庆路第七将、权同管干第二将公事折可适申奏,经略司指挥统领环州界三将汉蕃军马,差人体探得西界举国犯境作过,可适十月初八日那移环州,三将军马分择地利于不勤谷等处,据险保聚,等候西贼打劫。
轻兵掩杀至故镇铺已来,逢西贼斗敌,微有斩获。
及生擒下蕃贼,诘问贼中动息详细,遂将三将辎重在后,轻兵取金村堡,间道至安塞砦,贼马已先次发赴木波,续谍报木波贼马翻砦下,环州旦夕头回,并取洪德大川路。
可适寻于安塞砦将三将人马重行整龊阵队,俟夜由大虫谷道,于贼砦傍偷路前去。
洪德下砦仍分擘蕃官慕化等带领兵马留驻肃远砦,令探候西人头回,以举火把数为号。
至十八日早,肃远举火认号,是西贼由洪德大川头回。
可适先于洪德西界城埋伏兵马,至当日卯时,贼马摆拽过砦,先从南门出兵邀击,战势欲酣,开放西门,劲兵疾攻,矢石俱发,杀散西贼中军人马,后军继亦奔溃,辎重孳畜惊乱,互相枕藉,扑入沟涧,死伤极众。
自卯至戌,血战不已,遂略那人马歇定。
三更已来,再出兵冲击,其西贼即时败走,散往川原逃遁,为月黑风昏,难以深入追逐。
并第二将副崇仪使冀德亦拣选守禦人兵出战,共力破贼。
计所部三将汉蕃兵马八千四百八十八人,除亡失与所获准折外,计获首级三百二十一级,强壮蕃丁七人。
〔小贴子〕折可适十月十二已后,统领环州三将出战人马节次那移,迨至马岭,与庆州三将人马各据高险劄野砦,照应控扼。
可适十四日探得西贼稍欲引退,遂留下权第七将许良肱部领手脚迟钝之人只在本处,再拣选精锐兵马将带第六副将刘珩同管干第六将人马党万、权第七副将张禧由间道取金村堡、安寨砦歇泊,分遣蕃官将带军马四散于山谷间,梢击西贼。
至十六日带领刘珩、张、党万及蕃官孟真等先入洪德砦,又分遣蕃官摩勒博、慕化潜入乌兰肃远砦观望,伺候分头邀击。
及预与摩勒博、慕化约定,暗为举燧火把数之号。
至十八日,既见火把数,得知贼马更由洪德出塞,遂整龊军马,藏形匿迹,设伏伺候贼军前来。
外示城砦空虚,佯为畏怯,亦不敢当锋接战。
既见得贼马前锋已远中砦,方来出其不意,遣伏兵邀击中砦,截断归路。
辰刻未时以来,贼军铁鹞子数万迫近洪德寨,欲向城攻围,将佐领蕃兵与贼力战。
可适当来路多撒铁蒺藜。
在城分布硬弩手神臂弓更互射箭,然犹奔冲不止,因更设虎踞炮于城外,炮石与硬弩神臂弓箭及铁蒺藜伤害西贼人马驼畜既多,因此溃散。
我军乘胜突击,贼众不得已,遂登山引避。
望见我军迫逐,因惊扰狼狈,自相腾蹋,坠入坑谷,驼马甲士,枕藉积叠,死者不知其数。
贼每以铁骑围裹,及以青幕夹道遮栏遁走,今遣将佐当锋力战,致贼退却,并是折可适武谋,党万与蕃部军主叶额领兵先据隘截断来路,功力最多,张禧、刘珩、蕃官孟真死战,功亦甚大。
其汉使臣李成、王涣、孙天觉、张康国、张万慕、吉、王常、郝亨、蕃官威凌、干白、忠梅、怀德、叶额等一十二人各能奋身用命,协力击贼,慕化、摩勒博在肃远首当贼锋,接战斩获七十七级,与可适南北相照,忘身并力,掩杀贼人,并是奇功。
若只以常法论赏,恐未足以劝死战破敌之人。
贼举国入寇,事势不易。
伏望圣慈特赐,优加殊赏。
〔小贴子〕洪德之战,贼军数十万,折可适等三将并本砦人马共不满九千,多寡不啻三十倍,卒能摧锋破敌,使贼遁去,若非人人死战,岂能成功!
诸将及城砦官部队将、汉蕃使臣等,若用常法计校亡失斩获为数,少推恩赏,则恐无以劝勉非常奋命之人。
敢望圣慈更赐详酌事势,特降指挥
〔小贴子〕诸将下共斩获七百馀级,夺到马六百馀匹,驼九百馀头到官。
其落崖扑死及散在民间,不在此数。
及夺到监军已下铜印共二十四面,伪国母梁氏随行衣服龙牌等。
保明鄜延泾原两路策应功状元祐七年十一月二十八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勘会自元昊逆命之后,凡西贼入寇一路,其邻路策应人马未尝有能及事。
泾原鄜延所遣兵将大寒,趋险道,昼夜兼程,前来会合,不及贼者数十里尔,而鄜延蕃兵尚能于徼外有所斩获。
诸将之中,仇祖德由贼来路相继而行,最先到本路,李沂次之。
贼之出塞也,虽遭折可适等邀击失利,而所以不敢迁延者,李浩追袭之兵直前,两路之兵相差以进,军伍争奋,声势益大,宜其西贼之狼狈遁去也。
功有相因而成者,正谓此也。
姚兕以下策应将官部队将使臣,欲望圣慈特赐等第,推恩以激忠义,则今后一路被寇,必有争先赴急解纷之人,所补不细。
泾原鄜延策应统领官、将官部队将、蕃官等,继李浩所领兵之后,追粘策应,内有无斩获之人,不敢辄入功状。
或蒙朝廷录其忠劳,赴急解纷,即乞特降指挥,取索职位姓名。
又两路策应之兵,虽诸将兼程倍道,以赴其急,皆逐路帅臣公心体国,不分彼我,遂能及事。
伏望圣慈特降指挥,契勘元发遣策应兵马帅臣职位姓名,稍加褒录,以风诸路。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〇。
李浩邀击西贼奏元祐七年十二月丁卯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七九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枢密院劄子,合要见十月十二日西贼犯边,于当日甚时报到帅府,于甚时日差牒总管李浩统领兵马,令前去何处照援,委的于何日时起离帅府,如不即起发,有何的确因依。
虽节次据经略司奏称,李浩十六日申时到故府寨,十七日未时到木波镇,十八日未时环州,勘会尾击之师,三日之内共行一百七十五里。
十八日正是西贼头回,当日将官折可适在洪德寨外已出兵邀击,乃止在环州,不曾乘势统率人马,张大声势,前去照援。
直至十九日贼已出界,方统领军马出离环州前去,称袭逐贼马,即未委别有是何因依,须议指挥
环庆路经略司详前项事理,疾速具诣实事状入,急递闻奏。
司经体量得李浩十六日巳时起离庆州至十七日午时到木波,计一日两时辰,带领甲兵昼夜行一百四十里路。
及到木波,西贼重兵在前,只于端正平下寨。
至十八日,西贼拔寨前去,寻那移人马,至未时环州
是时未知折可适实在甚处行兵,兼洪德、肃远、乌兰三寨至环州相去共只四十里,其乌兰以北尽是西贼驻劄之处,贼势至重,道路不通,不可不深防贼众复来掩袭。
遂将所统人马于环州城里外歇泊喂饲,整龊阵队,迟明与贼决战。
兼西贼人马数十万众,而李浩所统庆州界四将人马不满二万,昼夜兼行,已是疲乏。
若贼知我兵虚实,量那数万人复来掩击,必是失利。
李浩知众寡不敌,能持重养威,大张虚声,先选择精锐汉蕃轻兵尾击追杀,而李浩勒重兵相续,照应前去。
其西贼到洪德虽被折可适邀击溃散,亦缘李浩统领重兵在后,又遣张诚领蕃汉轻兵梢击追袭。
贼之所畏者,腹背受敌,是致贼兵狼狈远遁,并是诣实。
〔黄贴子〕兵有奇正,用之各有所宜,兵法曰:「避其实,击其虚」。
折可适据要窥隙,得避实击虚之意,出其不意,掩其不备,故能以少击众,力战成功。
至于李浩以二万之师袭数十万之众,又西贼自来行兵,入境则精锐在前,出境则精锐在后。
若两军众寡相敌,然而胜负未可必。
彼以数十倍之众,殿后者皆铁骑,又隐轻骑于其间,其气可吞我军。
若侥倖尾击之胜,是击其实也,岂不危殆哉!
我军与贼相拒久之,亦各有说。
盖道路不通,彼此皆不知虚实。
使西贼知所领之众不多,驻兵决战,何啻拉朽?
使李浩知洪德已挫其锋,当贼众扰攘之际,则分遣将佐各取间道,邀击其虚,必亦有功。
李浩以兵少袭众,能持重不轻易接战,张大声势,贼莫知我军之多寡,亦知避实之说。
二人易地则皆然。
事过之后,睹已然之势,人人皆能言胡不追袭尾击,必有大利。
乃是因已然之事,责利害未形之时,岂不过哉!
使不量众寡,不度事势,轻易邀战,侥倖一胜,必有覆军亡将之虞,上则损国威灵,下则公违节制,死无所矣。
既能不违节制,张大声势,袭贼之后,使贼不敢少留,而所部亡失甚少,为功亦不细,伏乞朝廷详察。
契勘本路蕃汉及东兵共五万馀人,除疲癃老弱疾患差出及州县城寨镇堡防守外,系出战者共二万六千人,兵势单弱,幸贼不知虚实。
贼未入寇以前,移文诸处,声言「差总管、将重兵、带领诸将前去」,皆是虚声,姑欲安慰人心张大声势耳。
考其实,张存带出五千馀人,其后庆州之兵止于二千人,多拣选之馀,则其单弱不言可知。
又贼之师回,皆选精兵铁骑以为殿后,行阵坚壮,势甚雄伟。
我之追兵,缘路屡为铁骑冀张围裹,难以追逐。
权第四将马琮、蕃官布贝迫而击之,几为贼所得。
赖战士同心戮力,以故得脱。
众之多寡,势之强弱,何啻倍蓰,便欲责以赴敌死战,恐非决胜之策,欲望朝廷深赐详察。
又勘会折可适系准本司指挥,取间道由安塞洪德寨,十八日邀击西贼中军辎重人马。
时可适元未曾受得李浩统领节制,其李浩亦未知可适人马所在去处。
本司于十月十九日二十七日取到逐官状,可适十九日方受得李浩节制文字,伏乞照会。
又臣自贼入界,移那两州六将人马之后,自度别无重兵相继可遣,故于十四日路分都监张存,经两日又遣总管李浩前去。
只是虚张声势,以示相续遣师击讨之势。
贼果以此知惧,遂谋班师。
乞置将奏元符元年六月二十八日 北宋 · 章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六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九 创作地点:甘肃省平凉市
本路去年进筑平夏城、灵平寨了当,添置十一将,后来接续修筑镇羌、九羊、通峡、荡羌共四寨,虽已逐施那移马步军前去,至今不曾别置将名。
今乞以通峡、荡羌并九羊寨三处见管防守正兵及新招弓箭手马步军共第十二将,仍乞以勒停未叙复人、前皇城防禦使折可适正将,降授供备库副使曲充为副将,或朝廷以谓追夺未久,未经叙复,即乞且令权管职事。
范纯粹元祐末 北宋 · 李清臣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一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二
质夫竟坐失亡减数、纵贼使全而归,抑亦命也。
羌人昨自遣使,才入境,即耒耜云集,近边一二百里耕种殆无閒田。
彼此方议和,无由出掠。
折可适乘熟户愤痛出邀战,果有克获,而我兵颇多自掠吾人者。
止罚可适三十斤,不复究治兵辈,甚惬机会也。
庆节乃公旧治,故以所闻及之尔。
此报无他,戎主近多服药,戎孙性凶,殆如其父。
逍遥咏 其三 北宋 · 赵炅
五言律诗 押侵韵
百法还丹数(原注:神仙至人,作事有法,约言百数,其轨甚多矣。),玄门各自深(原注:同体异名,门门契道,皆遵正本,各达深渊。)
真空光似日(原注:真空有象,象即虚无,类杲日之无私,同清光之烛物。),解脱本由心(原注:解诸缚著,脱除凡质,见真空境,得不由心矣。)
迷惑终无应(原注:先穷正道,方履玄途。岂宜攻彼异端,迷于妙理者。),精修重古今(原注:仿先贤之绳准,遵今日之楷模,必在精纯凑乎灵域者矣。)
循环岂暂息(原注:子母互为于根本,阴阳交致于生成,功类循环,轮转无息也。),七宝聚高岑(原注:天地炉开,神丹功毕,贵同七宝,博济何穷矣。)
大行隆祐皇太后谥册绍兴元年六月三日1131年6月3日 宋 · 秦桧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三、《中兴礼书》卷二五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哀侄嗣皇帝臣某谨再拜稽首上言:伏以坤舆厚载,德著于承天;
月御并明,功标于溯日。
盖至化藏于不宰,而常道同于可名。
乃如俪质圣皇,母仪昭代。
有撩乱之嘉绩,有济物之湛恩。
伊欲揭懿范以表众观,流芳馨以孚奕世,则累行定谥,瑑玉述辞,莫可已者。
恭惟大行隆祐皇太后禀淑慎之姿,遵正信之度。
发祥魏国,作合泰陵
夙逮事于宣仁,久受知于钦圣
妇道无失,邦诬自明。
骇狂虏之凭陵,痛两宫之播越。
大器岌岌,群情喁喁。
勉奥窔之间出,副臣民之望。
手幄神筴,面授冲人。
洎巡驻于东南,倏变生于肘腋。
内外疑沮,黎元震惊。
仰繄训告之勤,用折奸凶之势。
安宗,重整乾坤。
已而退处深闭,绝意几务。
□□不闻于外阃,偏恩罔及于私家。
恬澹怡神,静仁宜寿
而昊天不吊,大养靡终。
兹用茹痛薰心,抑哀雨泣,顾归祔之犹阻,宁修殡之敢稽!
涓日戒途,庀官议事,物无足以称德,礼莫重于推尊。
爰饬备仪,诞扬徽册。
谨遣某官奉宝册,上尊谥曰「昭慈献烈皇后」。
恭惟盛德允升,精爽不昧,助扫妖□之慝,终还清洛之居,永配祖宗,同歆孝飨。
谨言。
温州到任谢表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三七、《鹤林集》卷一六
臣虮虱贱臣,久窃釐廪,圣恩隆厚,起授虎符。
去秋八月五日,伏承制书,除臣温州太守
被命之后,臣有弟昌裔,适守东阳,辟馆招延,俾臣待戍。
婺与温实股肱郡,臣于弟同气而分形,骨肉合并,曾几何日,而公朝寻有旨促臣之官,州郡亦遣人迫臣就道。
臣更不敢久稽王事,爰疾其驱,水陆七程,雨雪三日,遂于除夕到州,月正元日上讫。
既祗厥事,延见吏民。
荷锄带经之农,扶杖听诏之老,争来马前,具言天子仁圣,治朝清明,虽在海滨,皆沾德化
向者家给人足,素号乐土;
今兹木饥火旱,适遭歉年。
见臣之来,从两朱吏,拥双红旌,佩二千石印绶,意谓九重特遣侍臣,必能利安黎庶。
辞忱望切,凛莫克胜。
窃以温州负闽带粤,在钜海极东,户口几二十万家,苗头仅四万馀石。
海物虽繁,而地产薄;
舶航欲聚,而国力贫。
考之职方,参之里谚,乃知总一岁所收,不敌浙西一邑之赋;
全州尽熟,不如苏湖一顿之粥。
况重之以方千里之旱,加之以人半菽之食。
野有饿殍,室无盖藏。
民且病矣,而荒不诏救;
粮则无矣,而饥不及
既号宅生之所托,岂宜刍牧之不求?
伏望圣朝以仁政治天下,凡遇水旱,曲意赈恤。
陕右饥,仁祖皇帝奉宸银以赈其贫;
江西饥,孝宗皇帝捐上供米以济其乏。
列圣相受,同此心法。
所以二百八十一年之间,虽岁有荒札,民无流离者,植根厚而施泽久也。
今皇帝陛下体仁宗之仁,法孝宗之孝,祗德恤刑,以迓天命,薄征散利,以饩国人。
每引公卿,数问守宰
吏道之臧否靡不烛,民情之疾苦靡不闻。
上宏十三圣,继天之丕基;
下永亿万年,立国之寿脉。
臣于此际,为吏长人,敢不遵正岁治家之法,布阳春宽大之诏?
捐俸以动大夫之贷,虽未赒百姓之贫;
减田租以宽下国之输,庶获受一介之赐。
若夫亢旱而不以旱奏,实损而不以损言,矜纤能小慧为聪明,倚暴歛急征为治办,宠望贵胃,瘼兹下民,臣虽至愚,不忍为此。
臣无任悃款屏营之至。
徐宗义宗礼字序 宋 · 张九成
 出处:全宋文卷四○四一、《横浦先生文集》卷一六、康熙《西江志》卷一七六
余谪居南安,杜门省循,不见宾客
倅吏徐民望大夫不以罪人遇我,且遣其子宗义、宗礼时问安否。
一日袖书谒余曰:《春秋》之法,以名字寄褒贬。
引物连类,甚辨且博,其卒乃求所以字之之意。
余曰:「子弟兄貌和而气粹,琢磨淬励,连取高荐,而弗矜弗恃,意将求闻君子之大道,不止作举子语而已也,甚盛!
然余忧患坎𡒄,旧学榛芜,何足以副子之勤」?
固辞不可,乃为之说曰:《中庸》曰「喜怒哀乐未发谓之中」,夫礼所以求中也;
孟子曰「义,人之正路也」,夫义所以为路也。
遵正路而行,其为义乎;
求未发之中,其在礼乎。
宗义宜字曰遵路,宗礼宜字曰求中。
审不负余言,则君家弟兄日由礼义中行,发诸心,被诸身,见诸家,放诸四海,穷达上下,无不履诸此。
大夫所以名二子之意,而亦余所以字二子之意也。
自兹以往,对亲庭及宾友或称此名,而人或呼此字,则宜矍然自省曰:余有是乎,抑无是乎?
无则疾策而急趋之,有则余当庆徐大夫之有贤子。
饿死台城(应制) 明 · 申用溉
 出处:二乐亭集卷之七
皇天降衷于下民兮,曰三纲与五常
自心身而家国兮,道无微而不彰。
古圣王之建极兮,敷五教以设防。
国有仁义之政兮,民趋礼法之场。
遵正道而不颇兮,若日月之行天。
世逾降而滋伪兮,胡人心之数迁。
异端纷其害正兮,路多岐而横穿。
蔓杨墨于周季兮,或神仙于秦汉。
尧舜不可作而治兮,孰明道之一贯。
永平之喜祸兮,迎竺法于西方。
架空虚以设教兮,根万世之膏肓。
报果之说惑人深兮,沦九法其谁伤。
绝人道于无为兮,遗君父于相忘。
兹夷狄之一法兮,空万有而寂灭。
小不济于一身兮,大无成于为国。
楚英之酷好兮,竟无救于身戮。
车覆前而不戒兮,嗤梁武之复溺。
既为政于天下兮,复何资于冥道。
心慈悲于五戒兮,种福田于三宝。
屏牲牢而代面兮,哀庙享之不血。
弛政刑而无纪兮,纵吏民之骄恶。
释龙衮而缁素兮,身大舍而金赎。
日长斋而一食兮,学苦修于耆腊。
屈万乘而受戒兮,倾四海以趋服。
捐庶政于度外兮,每身侪于四众。
岂甘沦于夷教兮,实祸福之所中。
究厥心之始终兮,并同归于多欲。
心一萌于取国兮,灭四恩而禅夺。
利一动于受降兮,纳叛虏以阶乱。
所行之既与心异兮,孰收敛于畔涣。
佞臣谋国而不臧兮,来候景于江北。
授利器以长奸兮,媚盗贼以入室。
卒亲离而外叛兮,见金瓯之多缺。
才尘飞于寿杨兮,倏兵陷夫台城
虽得失之自我兮,奈名辱而身倾。
动遭牵于人手兮,若匹夫之穷囚。
裁饮膳亦不自由兮,口思蜜其何求。
闭净居而长殂兮,听哀音之荷荷。
终不能借力于慈航兮,溺苦海之长波。
既结缘于三生兮,何不脱夫此穷。
嗟迷生而惑死兮,亦帝心之不聪。
养天下而卒馁兮,贻后人之深讥。
信祸福之非佛兮,世胡为乎归依。
讲仁王以应灾兮,彼之昏焉足非也。
念救苦以却兵兮,复无赖于解围也。
慨波漫而根固兮,孰高智而独违。
惟唐武之灭僧兮,与周宗之毁像。
然事末而不本兮,竟稂莠之潜长。
猗我王之首出兮,原万理之一性。
悬至明以烛邪兮,揭大公以为政。
培纲常于万世兮,续道统于千圣。
辟淫诐之惑人兮,无病道而干正。
改旧弦于鬻度兮,期反化于孝忠
欣万姓之咸睹兮,共鼓舞于文风。
将见异教之绝根兮,绥万福于圣躬。
客省使雄州防禦使泾原路兵马钤辖兼第十一将郭公行状 宋 · 王之望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七一、《汉滨集》卷一五
君讳成,字信之姓郭氏德顺军中安堡人也。
其先居仪州华亭,徙焉,曾祖而上,世系无所考。
公初应募为弓箭手,累级补都指挥使
熙宁七年,讨河州路白城叛羌有功,换西头供奉官
从征交趾泸南,转内殿承制
元丰四年,朝廷合五道兵趋灵武,公将泾原选锋八百骑。
贼扼温叶隘,王师不得进,公出奇力战,身被数创,而气愈厉。
贼溃,获级七百二十,生擒六十二人,遂至灵武
有酋驰突阵前不可耐,统制刘昌祚曰:「谁能取此者」?
公请行,伏于路傍,贼至,跃出,斩其首马上以献。
昌祚大喜。
是行,诸将皆以不利夺官,公独进阶四等,为泾原第十副将,寻迁为正。
部将盗军实,觉,公不忍穷治,杖而遣之。
副与公有隙,讼公辄杖部将,坐免。
复起为经略司准备将领第五副将,终更再留。
绍圣三年秋,夏人犯鄜延泾原出师牵制之,攻其石门峡之新堡六昼夜,拔之,公力为多。
明年三月,诏合熙河秦凤环庆泾原之师,筑平夏城,置第十一将以戍之。
渭州之西葫芦河之大川,土地平衍,袤数百里,西直石门,北当默音峡,东有减泊口、温叶隘,皆夏人出入孔道。
于是建荡羌、九羊、镇羌、通峡、灵平五寨,而平夏处其中。
元帅章楶议曰:「新边控扼贼冲,将宜得人,谁可付者」?
诸将皆曰:「非郭君不可」。
召公相见,见其魁庞福艾,且数有战功,遂奏为第十一将,驻平夏。
敌失地利,朝夕愤怨。
明年十月,乾顺与其母空国大入,谋曰:「平夏视诸垒最大,郭某最知兵。
平夏下,则诸垒悉平;
郭某得,则诸将悉降,其馀不足图也」。
遂纵兵合围,自默音峡为连株大寨,东抵葫芦河、减泊口,而连石门峡、九羊寨,南扼熙宁寨、古壕门,绵亘百馀里。
其名将六路统军威明阿密主攻城于内,西寿监军默拉都克布禦援师于外。
穴地道,烟堑激火,起楼车冲輣,以临城中,迭进番休,矢石如雨,昼夜不息。
公沛然若平时,随机应变,方略不穷。
庚辰壬辰,贼死伤不可计,国母者恚恨,剺面流血,一夕遁去。
围方急,诸路援兵大集,壁于古壕门,与贼对垒,莫敢动。
有郭祖德者,以同姓故,常兄事公。
时为统领,责诮统制诸将王恩、姚雄古、种朴辈,曰:「平夏存亡,所系非轻,失平夏则新疆皆没,泾原危矣。
公等奉命拥精锐赴危急,宜以时进战,并力破贼,乃临敌巽懦,按兵不出,其如国家何?
且吾兄百口旦暮为掳,诸君忍坐观邪?
万一不守,必有任其咎者」。
与雄古曰:「方且图之」。
朴曰:「兵未可出,宜令郭统领登高视贼虚实,见可而后进」。
祖德曰:「诺」。
乃以千骑上东山以望,贼充满川谷,不见前后。
俄而贼骑奄至,祖德几不脱。
既归,诸将问曰:「敌势如何」?
祖德曰:「甚盛。
虽然,愿以数千骑突围而入,与兄共守,死生以之」。
朴曰:「无益也。
我辈不战,非怯也,盖有大不可者。
夫婴孤城抗剧贼,所恃以坚士心者,援兵尔。
今吾众寡不敌,战而胜,围未必解,不幸小挫,贼驱所获以示城中,则士卒解体,谁与守者?
且郭公在,城何忧」?
及贼既走,诸将问公何以守,公曰:「贼何能为,吾惟忧诸君战尔」。
其说正与朴合。
诸将始服公守有馀力,果足制敌,初不以外兵为轻重也。
统制官,公乃与荡羌寨将折可适议曰:「贼新衄可乘,若轻兵捣其巢穴,可以大获」。
可适以为然,乃诣幕府白帅,帅以万骑与之。
十二月辛巳,潜兵将萨川,由纳木会分六道以进,夜至锡斡井,诸酋方聚饮,不虞见袭。
蕃官额芬、将佐张泽即帐中擒阿密、都克布及其家属、伪公主、夫人、首领等,俘馘三千馀人,获牛马羊以十万计,振旅还平夏。
二人皆大酋,有智谋,勇健善斗,岁入盗边,朝廷久知其名。
捷至,哲宗大悦,百僚称贺于庭。
引进使雄州防禦使泾原路兵马钤辖
上遣中使赍诏奖谕,赐以御府兵器袍带金帛之属,宠灵显赫,边人荣之。
帅奇公功,思有以慰其意,移知德顺军,使昼锦还乡
元符三年徽宗即位,覃恩转客省使
夏人知公去平夏,侵扰不已,帅亟召公还,贼不敢复犯。
崇宁元年春三月,命诸将合力筑绥戎、怀戎二堡,而命公独以本将兵城合流平。
会天大雪,督工不息,暴露得疾,归,四月一日卒于平夏城,享年五十有六。
上悼惜之,命走马承受张永铎抚其家,赐银绢五百,遗表外特官其婿张符三班借职
六月甲子,葬于中安堡祖茔之侧。
公之为内殿崇班右骐骥使以年劳,州刺史客省使以恩霈,其馀皆以功迁。
娶赵氏,再娶范氏,封永安县君
子男三人:溱、浩、涓。
溱早亡,浩今为官,涓修武郎、天都寨兵马都监
五女,皆适宦族。
公资貌丰伟,襟度坦然,疏财好施,喜宾客,抚养孤穷,甚有恩惠。
守边城二十年,廪稍随手尽,衣食粗给。
及任子,先录犹子二人。
初,夏人犯默音峡,公与折可适禦之,被围,可适马乏,公推所乘之马与之,曰:「公决围去,我留死战,以家事累公」。
可适曰:「公幸有亲,行矣,我以死报国」。
相持久之,士众感泣。
部将王告乃以己马与可适,于是分队鏖击,贼大败,全师而归。
其获阿密、都克布也,帅以军受俘,称公之绩,嘉叹再三。
公曰:「此折防禦之功也」。
可适亦曰:「我与郭君异道而出,郭君实获二酋,何力之有」?
帅曰:「诸将惟务争功,二君乃尔相推邪」?
遂俱被褒赏。
公嗜酒,饮数斗不乱。
其驻平夏也,知城王之才者谗公,曰纵饮废事。
帅因召公,至则燕饮终日,酌以巨觞,公杯至辄尽,而不见酒色。
夜中罢会,与论边事,条陈慷慨,貌整肃而语有伦。
帅异之,乃出之才谤书示公,曰:「彼将有不法而惮邪?
有则以,帅得为君理之」。
公谢:「守边无状,宜致人言,之才无罪,且无之才公安得闻此」?
帅益贤之,翌日称于众曰:「郭君度量不愧古人」。
公归,召之才与饮,慰安之,之才愧谢。
副将李万者以弓箭手马假人,时约束甚严,走马承受欲按之。
忧恐不知所为,公语曰:「第无虑,将不忍副食贫而失禄,代副坐之可也」。
承受者感其义,遂不复按。
尝居平凉县令马希道者廉吏也,官罢不能归。
公怜之,时方免官,贫无他资,尽质衣服弓剑为令办装,令始能去。
公为将甚得士心,所至畏爱。
既全平夏,擒二酋,威震西鄙,虽小儿女子皆知公名。
及其卒也,往往嗟咨流涕,而平夏之人德公尤深,祠公于城之西,水旱疾疠必祷,祷必应,庙享日严
宣和元年廉访使者王孝杰以闻,上亲洒宸翰曰:「郭成尽忠报国,有功于民,宜载祀典」。
其议所以名其庙者,有司请榜其额曰「仁勇」,诏可。
呜呼!
生有大功,死为名神,威福一方,以享庙食,虽古名将,何以加此?
岂非精忠伟烈贯于幽明,凛凛之气殁而不朽者邪?
公之亡,诸孤尚幼,边方少文人儒士,失于纪录,故事多遗逸,独其卓卓者犹播众口,不可埋没,谨录其实,以备史氏之阙。
谨状。
吴君谋少卿墓志铭1268年5月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四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六四 创作地点:福建省莆田市莆田
端平乙未理宗皇帝始亲政事,揽权纲,策士于廷,于万鹄袍中擢莆田吴君叔告为第一。
其奏篇以发强密察为说,上览而异之。
策传,都城纸贵,自缙绅至韦布皆传诵之。
余时以枢掾立廷下,同列意一徐公奇君丰骨,谓余曰:「小亦侍从」。
佥书威武军节度判官厅公事,郡文学阙,帅欲烦君,恐不屑就,君欣然曰:「某去场屋几时,而隔绝士子乎」!
后学经指教者多所成就。
淮西平寇,将士辞府犒薄,几鬨,僚属莫敢言,君白帅宜稍加厚,肃然无哗。
抑斋陈公来谢,君不敢当。
戊戌四月,以正字召,进校书郎
秀岩李公荐属,兼史馆校勘
己亥,兼庄文府教授,迁秘书郎
轮对,首言:「敌国外患,天灾地变,乃动心忍性、侧身修行之机。
今水合未来,遂交口谈清野之效;
祼享偶霁,已动色称格天之祥。
大臣意向回隐,朋党之植根有萌;
事机牵掣,琴瑟之胶弦如故。
百执事循默容身者多,慷慨许国者少,谓心王室不如附权臣,谓遵正道不如赴邪径。
督府毁撤藩篱,深处堂奥,辟置多于朝列,供亿竭乎利源。
帅阃自为矛盾,私分壑邻,寇至闭垒自全,寇退邀功告捷。
此臣所深惧也」。
又言:「邪封曲径,压以万钧,借曰御笔,奏篇□阁,漫以一字,报曰止依。
室垂罄而尚袭承平之用度,家四海而犹事旧邸之缮营。
今欲救私与欺之弊,亦惟反私而公、转欺而实而已」。
次言流民、和籴二弊,其说谓莫善于行方田之策,莫不善于下清野之令。
庚子,差考公试,迁著作佐郎,兼权都官郎官
先是,徐公元杰求便养,未报,谒告归。
舟至桐庐,几溺。
卧病久,告满无为言者,君白庙堂,徐先一榜,己不当处其右,徐遂有著作、兵部之召。
是岁十月,以亲老丐外,知抚州
至郡,闻文清李公薨,拊膺曰:「淳祐改元殆应此矣」!
督客弹冠,或劝君宜稍亲附,君不答。
其治以正风教、扶善良为先。
岁于纲运外和籴三十六万斛,降祠牒科配,君稽簿书、覈隐漏以佐籴本。
郡□溪,募舟尤难,旧俾郡胥部运,多失陷。
君始造官舟,募以赀为郎者部押。
其奉公勤职如此,后言者反以为罪。
秋七月,丐祠,不允。
十一月,除刑部郎
初,言路嘱某事,不答;
江阃遣牙校督马刍,倨甚,君不为动,阃大不平。
中外夹攻,寝君新命。
部使者郡人也,颇为辨明,犹贬一秩。
至自临川,奉母夫人八十寿觞,亲友毕集,君喜见颜色,曰:「岂不胜于攒眉据案、办和籴、督马草时耶」!
癸卯复元阶,主管崇禧观
丙午,差知袁州
丁未,召奏事。
戊申,丁陈令人忧。
庚戌服阕,再除刑部主管崇道观
甲寅,知漳州
丙辰主管冲佑观
丁巳,知衡州
庚申,改常州,又改严州
盖自江右归,食祠者三,召者二,予郡者五,皆不果行。
景定辛酉,始召除尚右郎官
君感泣曰:「今不扶老一行,恐终不望清光」。
入对,言:「天下万事,其本在人主之一心。
心无两用,不一于我则二于物。
臣尝窃窥圣德,每继一大患难则动一大悔悟,遇一大变异则发一大儆惧,真尧舜用心矣。
臣不知处安乐无事、时和岁丰之时,悔心惧心常如患难变异时否。
湖广、淮蜀四面皆敌,今泸城归,涟海复,山东版图再入职方矣;
向霖潦饥馑,民粒孔艰,今土膏脉动,农已下秧,将新食矣;
行都之懋迁者辐凑,辅郡之荡析者渐复。
向之忧于敌、儆于水者得无因是而少怠乎?
四凶得无量移乎?
《书》所谓『巧言令色』,得无有孔任者乎?
魏徵所谓乐身之事,得无有切于心者乎」?
四月,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
五月,差殿试覆考官
癸亥元日,除大理少卿
累疏丐外,三月除直宝章阁提举浙西常平事。
时盐筴改隶他司,或以为病,君曰:「上使吾舍孔、筦搉之利而修耿寿昌常平之法,某敢不奉诏书、谨敛散,为天子养基本,为畿民备凶荒」?
士挟权贵求辟举,君曰:「冗员不可增,某人不可举」。
十一月,召奏事。
免牍再上,得请,喜甚。
南归,仆马萧然,行橐无珍玩奇货,非若世之贵仕者有交阯之珠犀,陇右之语鸟,日南之名花,牛、李二公之奇石也。
甲子春,祠命甫下复寝,亦不再请。
乙丑,哭二女孙,哭冢妇,又有悼亡之戚,送葬归,若感风痰者,犹自力作庙堂书乞休致,呼诸子嘱家事不少乱。
属疾仅旬浃,终于正寝,岁除日也,享年七十有三。
积阶至朝请大夫,上登极,当转元士,不及拜。
君字君谋,有《秋畦集》若干卷。
吴氏世居水之南北,擢第者十数人,仕至二千石者数人。
少与兄循伯齐名,同贡于乡,事兄如父。
曾大父翊,成忠郎建州都作院
大父国宝。
元度,累赠中散大夫
母陈氏,封安人,赠令人。
君娶朱氏,前三十五年卒,继张氏,前三月卒,皆封恭人
子男三人:起渥,丁未进士宣教郎
起沪,文林郎潮州判官
起家,当以遗泽奏补。
女一人,适从事郎、连州桂阳簿孙强学,前卒。
孙男四人:强老、在老、明老、圭老。
孙女二人,长适承奉郎君华,次未嫁,皆早逝。
咸淳戊辰闰正月某日合葬于合浦里笏山之原。
建安尹漕斛峰侍郎李公状君之行详而实,李公与君魁亚胪传,知君最深,言:「君治郡,捕蝗、漕粟,汲汲鲜欢。
秤提令峻,君行以宽,朝旨黥吏以撼君,君曰:『曩在闽幕,某公至今见仇,某亦人尔,忤都司,忤言者,又忤丞相介弟,不归何待』?
臞轩王公初不相知,后读君漕闱发策,击节称赏。
及垓辈受人嗾使,王公斥其名曰:『何物御史,不肖乃尔』」!
又言:「实斋王公衡文省闱,以得公为喜。
鹤山魏公取□□□□□末章『忠清』二字,大书扁君堂,在先庐之西。
鹤山、实斋二公翰墨存焉。
仕三十年,中外仅七考,居闲之日,果山、安晚诸老,沧州野诸贤,非不怜才知己,然除目屡下而中止,荐书或藁而未上。
逮景定清明,卿列畿节,将用矣,而前畸于人,后厄于天」。
其言反覆曲折,深悲屡叹,皆身历耳闻而目见者。
呜呼!
可以备南董氏之纪述矣。
余与君同里闬,君既擢伦魁,交游甚广,及遭陟屺之难,乃以陈夫人埋辞见属,余以是知君之于余厚也。
诸孤本君遗意,以宰上之题为请。
初,意一言君必贵,景定庚申余道建,戏意一云:「公风鉴素高,独君谋至今留滞,何也」?
意一曰:「男子盖棺事定后村安知君谋之不贵」?
其为名公器重如此,因记其语以纾余悲。
铭曰:
惟裒然之选兮,已尊宠于汉世。
迨李唐、皇宋之设科兮,尤重亲策之士。
以至尊为座主兮,异有司之校艺。
或嘉横浦之忠兮,或喜于湖之字。
徒步而拜封兮,十年两制
平津不能客兮,薛宣不敢吏。
世降俗薄兮与古异,丑者妒兮忮者惎。
加獬以屠沽之目兮,诬轼以贾竖之事。
昔缫藉为圭璧兮,今捐弃如菅蒯。
或见薪于樵斧兮,遑恤乎鼎味。
嗟细德之俭微兮,哀若人之不值。
洛下之真率兮,忘泽畔之憔悴。
虽背违于时好兮,难泯没于公议。
乱曰:有义方兮训子孙,有谏草兮留天地。
巫咸兮难招,铭有道兮无愧。
龟山先生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五、《默堂集》卷二一
维绍兴五年岁次乙卯十月庚子朔十八日丁巳,婿具位陈渊,谨以清酌庶羞之奠,致祭于亡外舅致政龙图杨公先生之灵。
呜呼!
泰山其颓,梁木其坏。
四海所悲,而况于骨肉之爱。
我于公门,亲则子婿,恩已笃矣,又兼乎师资之义,此所以哀慕痛切,久而不能自已也。
自我识公,建之东阳
从公荆州,转于浙江
久客念归,各旋故里。
多合鲜离,前后三纪。
衣之食之,援而抚之。
教之诲之,诱而与之。
如工之造器,刻雕琢磨而冀其用;
如农之养苗,灌溉薅芸以俟其实。
曾厚德之未酬,忽莫知其所适。
若婴儿之失其母也,其能不以为戚耶?
呜呼!
先生清而不隘,和而不流。
澹然无营,心逸日休。
其体之于身而安也,亦以是施于民;
其行之于畎亩而宜也,亦以是达于朝廷。
故退不为崖异之行,而进不求矫激之名。
盖所谓从容而自中,岂智巧果敢之足云乎!
公尝谓:「孟子之所谓善,子思之所谓诚,实同名异,而皆达于孔子之仁。
仁固无私,诚不自成,故能合内外,通物我,无分于天人也」。
伊洛得之,明以授我。
我行乎中,用惟其可。
或畔乎此,辨而正之。
期于万世,匪我敢私。
公之云亡,士失所恃。
幸圣朝之眷旧,起斯文于将废。
倘邪说之遂熄,何异乎存而得志。
矧公有子,惟公是似。
遵正涂而遄往,信遗风之可继。
公则无憾,斯人所喟。
文以告哀,词不逮意。
赞历代天师 第三十代讳继先字遵正 南宋 · 白玉蟾
七言绝句 押尤韵
筑著成都人姓刘,丹成蜕迹入罗浮
琼楼数纸御书在,虚静先生已掉头。
与折中古书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忠穆集》卷六
伏承进位贰卿,想惟庆慰。
常观范蔚宗有言,三代为将,道家所忌。
而耿氏累叶以功名显,岂非用兵能以杀止杀乎?
顷见遵正太尉总兵数十年,以去杀胜残为心。
进筑都天一带城寨,爱惜财力为务,军前折服。
醇之恶其用刑太深,庆泽所钟,盖未易量也。
辄以此为左右贺。
四月兵败事责罚折可适辛叔献等诏绍圣四年九月丁丑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九一
两经赦宥,可适、叔献特追诸司副使上官,勒停,候合叙日叙见存官外,更不用叙法。
曲充特降两官。
李之仪特差替,苗履依赦合叙四方馆使吉州防禦使,以功补过,通叙转四方馆使遥郡团练,升本路钤辖
经略使章楶为失点检结勘折可适不当,特罚金二十斤。
折可适等与夏人斗敌兵败事诏绍圣四年四月甲午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五
折可适泾原路经略司疾速取勘,仍先具的实伤折亡失人马数目。
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元符二年正月庚戌 北宋 · 宋哲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五八、《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五
给空名度僧牒三百付泾原路经略司,回易应副本路钤辖折可适照管新归顺蕃部。